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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他處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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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下了決心,拿了主意,就要做好將士們的動員工作了。因為淩雲的離去,其實衛隊有將近半數的將士們都有點想不通,覺得朝廷這是卸磨殺驢,而劉經略是嫉賢妒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現在想要把部隊投入戰鬥,必須先做好思想動員。在淩雲離去之後,武傑作為這支部隊的第二號人物 ,實際上已經挑起了白龍衛隊的大梁了。

現在部隊已經只剩下了八百餘人,武傑把他們都集中在了訓練場上,排成了四列縱隊。列隊已畢,武傑站在了高臺之上,大家都不再說話,一片寂靜無聲。

武傑環顧了一下下面,對自己的部隊還是很滿意的,至少能夠保持良好的軍規軍紀。

大家都不說話了,武傑就開始說:“兄弟們,大家也看到了,現在清軍大軍壓境,已經將近一個月了。關內士卒折損了將近三分之一,雖然清軍也有不小的傷亡,但是只要是攻破了山海關,他們就算付出再大的傷亡也是達到了目的的。”

頓了一下,看大家還是在聽著,他繼續說:“山海關後方,是朝廷的門戶,是我們的國都。如果讓清軍攻破山海關的話,我們就等於把國都暴露在了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到時候好的結果是丟失半壁河山,要是不好的話就是亡國滅種。現在,我們必須參戰了。”

下面的士兵們一陣嘀咕,武傑問道:“大家在說什麽,一個個的站起來說。”

這時候,一名百戶站起來說:“武大哥,我們已經只剩下八百多個兄弟了,而您剛才說了,清軍十萬大軍聚集城外。眼看就是一副不啃嚇山海關不罷休的架勢。我們這八百人又能夠起多大作用呢。”

這時候,又是一名百戶跳出來,說道:“李小壯,你這是長敵軍志氣,滅咱們自己的威風,就算我是一只蚊子,也能叮出他一管子的血來。更何況我們現在有八百人。怎麽就不能打。可是我們為什麽打。朝廷對得起我們嗎。”

武傑看了一下,這名站起來說話的,是原來任淩雲親兵九夫長的馬慕青。這是一個兩頭冒尖的人,打起仗來不要命,發起倔來也是如此。

“馬慕青,你來說一下,朝廷哪裏對不起我們了?”。

馬慕青也並沒有什麽慌張之色,他說:“武大哥莫非是忘記了,就在不久之前,我們剛剛血戰於密雲,迫使清軍五萬大軍退兵,在我們也付出了沈重代價之下,清軍是傷亡慘重的。事情過後,我也從總旗升為百戶了。可是那一次,淩大哥建議削減藩王特權,本是好心,卻被貶官,我們也一起請辭。如果不是現在這樣的情形,朝廷怎麽會想起來讓我們覆職。這不是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嗎!”。

這番話馬上引起下面將士的共鳴,事情是明擺著的,他並沒說錯。如果這一次不是清兵犯境,這些將士們想要官覆原職,恐怕就是遙遙無期的。而覆職的命令剛剛下達,白龍衛隊就損失了一百三十多位弟兄。

武傑知道,如果別不過來這個想法,就算是到了戰場上,他們也不會真正的出工也出力,但如果不出力的話。就會白白的丟了性命,這是戰場,戰場不是鬧著玩的,那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地方。如果他們帶著情緒上戰場。就會白白丟了性命。

還沒等武傑要說什麽,隊列的後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都到什麽時候了,還打橫炮使斜力。朝廷待你們是薄了還是厚了我不管,但是外面是要侵略我們家園,殘害我們父老的清軍,你們到底要不要出戰。”

向後看去,原來正是何可信,他現在也是副總兵了,和武傑是一樣的職銜。武傑有些羞愧,白龍衛隊是有自己的崗哨的,沒有命令允許,就算是經略來了也進不來,可是何可信能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說明了自己的崗哨不好使了。

武傑的臉上出現了羞愧之色,僅憑著這一點,就說明他的兵沒給他長臉,也正好說明了他帶兵無方,這是這支光榮的部隊不能夠忍受的事情。

看到武傑的臉變顏變色,何可信說:“武兄,你不用多想了,你的衛兵沒有什麽問題,他們還是好好的在門外站崗。”

“那你是怎麽進來的?”。武傑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惑。他們恐怕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迫切的想知道。

何可信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了一塊玉佩,舉在手裏展示給大家看:“這塊玉佩我想你們都應該是見過的吧,這是淩雲將軍的信物。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認識,我剛才之所以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就是因為這個。”

大家都楞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何可信接著說:“淩賢弟離開山海關的時候,我去送行,我們就在城門口聊了半個時辰。他已經預料到了,如果清軍來襲,你們有些人會有情緒。到時候讓我勸說你們,一心參戰,不顧其他。怕你們不信,就給我留下了這個玉佩。作為信物。”

武傑已經有個七八分信了,他問道:“既然如此,我且問你,何將軍,你知道這是淩雲的貼身信物,須臾不離身的,但你知道這玉佩是從何而來嗎。”

何可信說:“此物是曹國長公主所贈與,一直以來,淩賢弟都視若珍寶。兄弟們,現在你們信了嗎。如果信了,你們何去何從,應該做出一個態度了。”

一眾軍官和士兵,見淩雲早就有話在先,現在也不好再說什麽。一起說道:“願意效命!”。

山海關內最後的精銳,白龍衛隊在這一次的經歷之後,終於投入了戰鬥。這是一場可以稱之為絞肉機一般慘烈的戰鬥。

清軍方面,來了八旗數萬的野戰精銳,兩萬的綠營士兵。而明軍方面,有三萬人守城,此刻已經只剩了兩萬多人。在戰爭的天平上,已經完全的傾斜了。

對於明軍來說,他們此刻已經僅僅靠著作為守城方的優勢以及他們頑強的意志力來維持現的這場根本就不平等的戰鬥。

劉鴻在死撐,城內的官軍和百姓們都在死撐,他們知道,撐住了就能活,撐不住那就是只剩下了一個死,為了活下去就必須撐得住。

但是僅僅靠著撐住也已經不能滿足需求了,必須調兵,才能夠抵擋外面猛烈的攻勢。可劉鴻這個正一品太保加遼東經略,除了山海關的人之外,竟然誰也調不動。

在清軍剛剛發動攻勢的時候,劉鴻就已經以私人名義給遼東巡撫曹丹麒寫了信,希望他能夠派兵參戰。

巡撫雖然是地方官員,但是有權征兵,同時也有自己直屬的親兵部隊。曹丹麒是溫體仁的親信,他的衛隊人數竟然高達三千人。這在巡撫的規格裏面絕對算得上是超額的配備了。

但是他接到劉鴻的信的時候,只是打了個太極,就說現在自己屬地很亂,盜匪叢生,實在是沒有辦法分兵,還請劉大人能夠諒解。

這也不是個諒解就能解決的事。要真的打算是告曹巡撫的狀,那也得等自己有命活下來再說。

現在已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四處求助,看看誰願意幫這個忙了。劉鴻給直隸都指揮使,直隸巡撫和京師都指揮使,團營大都督,以及兵部都些了或是呈文或是私人信件,希望能夠得到回應。

因為他十分清楚,在十萬大軍的面前,自己的這點兵力是不夠死磕的。自己哪怕有必勝之信心,有必死之決心。都不能拿著國家的山海關做這麽打的豪賭。

他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覆,雖然有的地方只是象征性的給派了一些兵源過來,但是能拔膿的就應該是好膏藥,只要是有就比沒有好。

到六月底的時候,各地派往山海關的部隊已經基本到齊了。劉鴻派人大致點算了一下,一共來了兩千二百多人。

現在也不是嫌棄人少的時候,來了就是生力軍。劉鴻甚至都沒有顧得上給人家寫封回信表示感謝。直接就把這兩千多人投入了戰鬥一線。換下來了前面的疲憊傷兵。

戰鬥仍然在進行中,完全可以用艱苦卓絕來形容。每一天,至少都會有三百人死去,兩百以上的人負傷。

按照這樣的比率來計算的話,現在來的這些兵源,估計也就夠個五天以內的消耗量。當然了,明軍在消耗,清軍也是在消耗的。

他們就是在這樣的對耗中堅持著,並且考驗著自己和對方的耐心。因為誰都希望對方先撐不住。

如果皇太極先撐不住了,劉鴻就贏了。山海關保住了。後面的大明王朝就保住了。而如果劉鴻先撐不住了,那麽一切就都結束了。包括我們的故事,也就完全的結束了。

可故事不能從這裏就結束,戰鬥還在繼續中,每天都有大量的死傷,以至於雙方都有些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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